汉阳舟子集

香山菩萨者，「西峪」国王之幼女也。译音「妙善」，生于汉高祖之三年，姊二弟一，皆后出也。长姊妙音适羌王，仲姊妙元，嫁客什哥部长。善许哈尔勒（即今西固县北部地）部长，未婚而夫卒。后以婿故，旋得病，越五月而薨。时弟年甫七岁，为妃所「谮」。先是有妃纳氏，素见宠于王者也。生子年六岁矣，阴谋诛世子，而立己子。初王弗许，久而惑焉，夸示于朝曰：“吾儿头角峥嵘，后必昌大吾国”。遂废长而立之。母以子贵，且后薨，遂援为后。 未几，王病，后阴杀故世子，且谋及善。善觉而西遁于佛院即今之白雀寺也。院有师曰木尔伦，木尔伦者，国师也。素为国人所信仰，王亦以师事之。故善为所庇而止焉。事在「伪吕」之末年也，时善年二十有五岁。及王薨，后当权，阴用私人，政事紊矣。「嗣」「谍知」善处，夜令人火其佛院。院有僧千人，见火惊遁，「被执付火」，尽焚死。 方其夜之火起也，善尚未寝。闻号救声甚急，惊视则有物二。似狸而大，伏于阶下，师已跨其一，命善亦如之。哮跃而起，俯视则黑烟红焰，地裂天焦。善掩袖悲啼，求师拯救，师曰数耳，弗可为也。不顾而南，至一岭。层峦危壁，悬崖断涧，荒烟迷径，古木参天。乱草蒙葺之处，平原方丈，乃结庐于山坳。师授口诀，得悟大道。「厥师」西游不返，朝夕修养，如是八年，善亦安之。 因新王苛虐，杀戮无辜，国人愤之且招集众，迎师于羌。构兵发难，「传檄」四方，声言复故世子冤，以诛无道。羌遂与客什哥合兵「入冦」。王帅师迎战于萨克（即令礼县永平地），弗胜。再战于云山（在礼县东南三十里地），败绩。还固守，被围旬有七日弗克。是夜国人首弑其后，王闻警欲南走武都，亦为部下所杀。 羌客分领其地，国遂灭，时孝文帝之九年也。善闻之，泣不绎，望北再拜，纵身坠崖死。时年三十有四云。是山也，适处于万山之中。为群峰所环拱，壮如莲蓬，因名曰蓬山。后人以神灵「赫濯」，进香祈祷者众。故又名香山，称菩萨为香山菩萨。或称千眼千手佛者亦是也。 宋公书后 香山菩萨传，世传甚伙。俗本率失其真，竟有谬谓以不从父命，而不欲嫁等语。荒诞不经之甚矣。菩萨有恨于此，故命吾修是传。令人知贞烈之所得为，非徒清修之所应尔也。且白其妄谬，而俾知其真，意良深矣。奉命之下，悚惧恐惶，因据事直陈，弗敢为褒美也。故有不接之处，读者勿以文词尚矣，幸甚。 注 「西峪」：西峪镇位于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境中北部，县城北郊。「妙善」：即香山菩萨，或称千眼千手佛者。「谮」：说人坏话，诬陷。「伪吕」：即吕后专权的时代。“吕”，即吕雉。「嗣」：随后。「谍知」：“谍”，方法、细作，间谍。使用谍知道。「被执付火」：“执”，捕捉，逮捕；“付火”，谓烧毁。「厥师」：“厥”，其，她的。她的师傅。「传檄」：传布檄文。「入冦」：即入寇。指外敌入侵进犯。「赫濯」：威严显赫貌。

「跋」曰 夫世有逍遥之人，然后有逍遥之事，有逍遥之事，然后有逍遥之名焉。苟不有其人，必不有其事，不有其事，何能有逍遥之名。故逍遥之名存也。在乎其事，而其事因乎其人也。今有其人焉，而又有其事焉，则其名之存也固矣。 俺尝「孜稽」千古，而得其人焉，又闻其事焉。而俺之夙愿偿矣。俺且为其人，传播其名矣。而其人其事与其名，要不外乎逍遥，而其人其事之逍遥，可谓「卓荦千古」，而后之人慕其名者众矣。惜无知其人一生之逍遥事迹者，俺独知其人与其事也详，欲为后人述之，而不得其门，且不逢其机，故迟迟于此时也。 今游嵩山，适遇玄帝，「暨」「孚佑」与菩萨嘱俺为文，垂书以遗后世，俺弗谢也。今值胜期，夜静人寂，明月高挂，清风飒至，俺握管而为后人述之。以为世之终日忧苦，而不知逍遥者道，为世人现身说法，岂非世所乐闻者欤，特撰逍遥先生小传一则。 文 先生者不知何时人，记者忘其时。或谓「羲皇上人」，殆无怀葛天氏之俦欤。一说「唐尧时人」，与「巢父许由」，相于往来于豪梁之上。一说春秋时人，与「长沮、桀溺」为莫逆之交。俺也不暇孜稽，亦不详其姓字，但知住于逍遥国之逍遥村。 幼孤贫，侍母孝，「既无伯叔，终鲜兄弟」。因癖嗜逍遥，人咸呼之曰逍遥先生，故以逍遥号焉。博读书，善文章，七龄时能记坟典，诸子百家，过目彻了。及壮，「遐迩」求学者，先生厌之。母卒，徒家于芦山之阳居焉。孑然一身，触目凄凉，且地旷人稀，乃依山为圃。日事花木，就湿阴处，凿地为池。水冽而芳，鱼泳其中，五色斑烂，往来可数。于是遍植花种菓，养鸟畜禽。 东南隅结一茅庵，广仅容膝；庵前临池，旁栽花树一本。高丈余，花时灿灿烂烂如锦。大如七寸盏，而无识其名者，但香气袭人。庵后有果树一株，春花蓓蕾，秋实累累然。其大如斗，其赤如日。状类柑，剖食其肉，甜如蜜，而香迈乎桃。亦无识者，因名之曰，逍遥果树。 先生于暇日，焚香于炉，煮茗于「铛」。披鹤裳，带逍遥巾，手执周易一卷，或读或歌或弹琴，或静坐。无事而不逍遥，亦无时而不逍遥也。雨余则山青水翠，旭日则柳暗花明。春听好鸟，上下飞鸣。夏坐绿阴，披襟当风。秋开旧醅，笑饮东篱。冬拥红炉，步韵咏雪。昼或垂竿钓溪，啸傲烟霞；夜或开筵坐花，飞觞醉月。逍遥其内，悠游其间；时或乐而忘食，又安计岁月之几何也哉。 一夕方寤寐间，忽觉身化为蝴蝶。大如车轮，轻如木叶，栩栩然自谓适志，乃望南飞去。倏到一处，夹岸桃柳，飞絮落花，浅绿深红，直通河畔。飞渡彼岸，无径可觅，仰见一山，高可插天。山脚下有一石坊，上横一额，其文曰：广莫之野。由是而上八里许，又有一石门，额曰：无何有之乡。至顶一观，明月齐肩，星河横腰，俯视则云霾高及山麓。乃任翅飞扬，遍历乃返。 及醒，则所游之境，宛然在目，心融融然如有所悟。明日南行，不谙道路，又无人之可询，信步而行。至一渡口，河水浩淼，辽阔无涯，远接天外，上下一色，四顾无人。无问津处，乃倚松坐石，以俟之。无何见瓠舟一只，对岸摇来，未见舟子。而闻其歌曰：天已寒兮日已暮，日已暮兮胡为而不渡。胡不渡兮到天台，到天台兮好畅怀。好畅怀兮归去来，归去来兮归去来。歌毕，船已近岸，一老翁自舱中出，拱手曰：客何为而至此耶，非欲求济乎。应之曰然，乃登舟而南。 既渡，则翁杳然弗见，骇叹而行。梦中景况，恍然在望。至石坊，则字迹依然。过此则道路崎区，而琦花瑶草，「蒙葺畅茂」，树木森森，岩石嵯峨，水声淙淙。欲登其峰而无其境，乃攀葛「拊」藤，跃石牵萝而上。见夫草木之繁，举葩经不能穷其类；鸟兽之众，尽尔雅不能识其名。前行三里，鸟道羊肠者，转而为康庄矣。于是放胆以登其顶，而造其极，方知登岱小鲁与小天下之言信矣。 斯时也，如凌清虚之府，如登太乙之峰。万虑俱寂，百萦悉灭，飘飘然如羽化而登仙，使人流连忘返，不忍「遽」归。乃环视此山之阳，有烟云自石洞出。乃觅径而造其处，有峭壁如削，瑞霭笼罩。傍有「樗树」一章，枝叶扶疎，花气异香，馥馥沁人。岩下有清池一方，广可盈亩，荷花葱郁，含苞未葩，鲤鱼时出没于水面。四顾尘环，城郭如杯，人豆马寸，山如盎，河若带而已。 行至洞口，横颜逍遥山洞，入则几案休榻。皆石为之，类天然物，似非人造者，石光晶莹。一童出询姓氏，俱道之。入偕叟来，髪雪鬓霜，仪容秀雅。内有石室一所，几榻香琴之外，别无他物。案上置书一卷，视之，乃逍遥篇也。坐讫，童子献香茗毕。叟曰：客胡为乎来哉，备道其由。叟所言，皆深宏奥雅，谈论契合。至夜，抵足而卧，久之，觉叟覆压于身，「敝」极而醒。叟忽不见，顿觉叟与已合，我忽为叟，叟忽为我。是叟非叟，是我非我，忽认我是叟，忽觉叟即我。颠倒萦回，骇不知其所从。如是终夜而未喻其故。 及晓，明旦之气，充满一室，于是恍然悟，觉然醒。始知叟亦非叟，我亦非我，我即是叟，叟即是我。不惟叟与我合。即「曩日」所化之蝴蝶，亦非蝴蝶，撑船之老翁，亦非老翁，均是我也。即今之我，亦非我也。今而知逍遥之不在于彼，而在于此。而又不在于此，而在于我，亦非我之间矣。遂栖止于此，着南华经若干篇，以行世。后不知所终，或以为仙去云。 注 「跋」：“题跋”的“跋”，属文体的一种。写在书籍或文章的后面，多用来评价内容或说明写作经过。「孜稽」：“孜”，勤谨，不懈怠；“稽”，考核、查核。「卓荦千古」：“荦”，特出，明显。卓越突出，千古流传。「暨」：同、与、和。「孚佑」：本意庇佑，保护。这里是指吕洞宾，吕洞宾元朝时被朝廷封为《纯阳演正警化孚佑帝君》。「羲皇上人」：伏羲氏以前的人，即中国上古时代的人。古人想象羲皇之世其民皆恬静闲适，故隐逸之士自称羲皇上人。比喻无忧无虑，生活闲适的人。「唐尧时人」：上古时代伏羲氏以后，五帝时期的人物。「巢父许由」：唐尧时传说中的高士，道家前身。因筑巢而居，人称巢父。「长沮、桀溺」：长沮，桀溺相传都为春秋时的隐士。「既无伯叔，终鲜兄弟」：没有伯叔，没有兄弟。「遐迩」：遐迩，远近。「铛」：温器，似锅，三足。「蒙葺畅茂」：“蒙葺”，覆盖，这里指纷乱的野草。“畅茂”，旺盛繁茂。「拊」：揗，同“循”。“揗者，摩也。古作‘拊揗’，今作‘抚揗’，古今字也。「遽」：急，仓猝，惊慌。「樗树」：臭椿，落叶乔木。「敝」：疲惫，困乏。「曩日」：以往、过去的日子。

霞光锦灿，竹影窗横；倦鸟争栖，吟虫竞鸣。觉暑炎之乍减，讶秋雨之初晴。步入兰畦菊圃，穿过豆架瓜棚，几净窗明。方欲展卷就读，鸦噪犬吠。俄闻「款闗」之声，乃命童子，挑灯出应。或为大人，「倒屣而迎」。则有性天中主人，邀吾同行；仪容极其秀雅，言论亦颇深宏。自谓山野之人，相逢无须问姓；萍踪之客，造访「幸以识荆」。每过野店荒村，偿他酒债；如过禅林道院，结我诗盟。既不负此山明水秀，且领略其月白风清。 余闻言而谓客曰：『蜗庐株守，甚觉岑幽，屡欲远蹈，恨无同俦。』今子也高怀雅量，正可作赤壁之游。于是「扄花扉」，携杖鸠，穿竹径，过山陬。道出武陵渡口，行来汉水源头。烟树兮插屏，云峰兮当户，碧梧兮叶落，丹桂兮香柔。鱼火生光，远落寒潭斗宿；水湖泛影，倒蘸暮夜山楼。解千寻之锦缆，驾一叶之兰舟；引清风而解愠，浮绿蚁以消忧。自忆今夕何夕，逢彼高士，泳之游之，放乎中流。燕去鸿来，夜渡千山疎影；婵琴蛙鼓，虫吟四壁新秋。 忽焉车马声喧，鸾鹤影动。三星五老，邀同海岛群真；四皓七贤，约共蓬壶众圣。咸道结缘，齐声称庆。主人拱手以相迎，余以肃容而起敬。主人谓众客曰：『当此水天一色，夜静人稀，花月双辉，水壶玉映；宿鸟依栖于霜天，行人宛在乎玉镜。何不泛舟于白水之涯，而放怀山水，啸傲烟霞，不亦盛乎！』旋闻众圣赞扬，群仙唯命。 泛轻舟于「红蓼之溆」，最足陶情；开盛宴于白苹之洲，更为适性。乃任一苇之行休，极万之荡泳。高朋满坐，既载笑而载言；佳酿盈欧，复一觞而一咏。几疑山河粉砌，雪拥蓝关；忘认世界银镂，人坐金阙。歌翻落叶，露华珠缀于瑶台；曲引凉飔，桂子香飘乎月窟。或续杯而乐志，或把臂而谈心；或噫六根之未清，或叹四关而逾越；或悔修养之未纯，或嗟进趋之力竭；或诩铅已炼而汞已投，或言髓未洗而毛未伐。 洒酒则飞去鹤鸠，垂竿则钓来「鳊鳜」。诗吟兰亭之章，酒依金谷以罚。酒气则醺醺陶陶，诗兴则勃勃发发。敲起红牙板，响停陇上之云；抛却碧玉箫，吞去杯中之月。加以丝竹并陈，珍馐兼备，素女斟觞，嫦娥献馈。 望风姨以递杯，看月姊而扬觯。咏成苏蕙回文，赋出东坡神智。怀李陵于塞上，遥寄深情；望谢尚于冮头，空增逸思，武功赫奕。忆吴玠于东山，吏治精通；吊公仪于北寺，工部之字迹尚在。顾仇池而增悲，武侯之军垒犹存；望祁山而坠泪，仇维之隐迹依然。薛士之义踪还识，耿家之节烈如一，陈氏之忠贞不二。 乘长风而涌浪，无非壮士雄心；刺短艇而激湍，自是骚人雅致。无俗事之萦缠，无闲情之拖累。如入洞天福地，乐而忘归；似登阆苑蓬莱，喜而不寐。阳春白雪，歌来满座容欢；霓裳羽衣，咏罢一船人醉。 顿见「山涛、李琎、崔子、张颠」，脱帽露顶，卷足伸拳。又见阮籍阮咸，昂头吐沫；子建子反，俯首垂涎。焦遂则提壶而啸咏，刘伶则把盏而流连；知章则眼花而坠井，苏晋则弃佛而逃禅；骚客则口呆目瞪，醉翁则形欹影偏。或举杯而邀月，或儒发而抹笺。莫辨其诗狂酒狂，枕云而卧；无分乎醉客醒客，衬月而眠。千幅云笺，咏酣诗中之圣；百斛「醽醁」，醉煞酒中之仙。 俄而明星将见，桂魄已斜，天收酉旗，树染朝霞。耿耿银河，催晓江头小鸟；潺潺玉露，寒侵睡里群鸦。乃唤童子，扫残花，撤酒具，进山茶。醒群仙于醉后，觉酒气之顿赊。适座间一客，善拨琵琶，又有一客，和之以笳。同声歌曰：『今夕之乐乐无涯，同临汉水醉月华；殽酒并陈兮弦歌又加，饮我以琼浆兮饭我胡麻。愿明年此夜，重来泛仙查。』 既而群仙将归，泊舟近岸。一时言旋言归，杖屣「纷拏」；既醉既饱，逊谢声哗。玉女拥来凤辇，金童扶上龙车。宝筏从碧空而进，天船自银汉以划。直至鸾鹤信杳，云雾影遮。乃揖主人而就道，扶藜杖以还家。岂期途逢符使，邀吾枉顾。乃望雀寺以行来，至仙坛而止步。灯烛流光，蕙兰喷雾。又有茂崇琪树，彦铭吉获。灏海清沼，中邦魁裕；济济彬彬，一堂会晤。固请老仙为文，而为世人「譬谕」。窃意能得花前几醉，恐岁月之无多；勉从月下一歌，实人事之多故。 于是欢然就饮，写来腕底妙文；率尔操觚，搜尽枯肠佳句。烟云满纸，俱随酒气以飘来；锦绣一腔，旋为痴情「侕」顿住。只道多情二老，邀吾乘兴吟诗；独怪好事诸生，强我临鸾作赋。 此身早已等蜉蝣，懒去人间觅封侯。乾坤我辈为居宅，日月仙人戏踘球。功名富贵浮云过，山水烟霞咨意游。赋罢清秋将归去，一声长啸上去楼。 注 「款闗」：『款关』，即叩门。「倒屣而迎」：『屣』，鞋。古人家居住脱鞋，席地而坐，争于迎客，将鞋穿倒。形容热情欢迎宾客的样子。「幸以识荆」：为初次见面而感到十分荣幸。『识荆』原指久闻其名而初次 见面结识的敬词。「扄花扉」：关门上锁的意思。『扉』户扇，引申为屋舍；『扃』外闭之关。「红蓼之溆」：长满红蓼的水边。「鳊鳜」：『鳊』，鱼名，也称『鲂』。今指鲤科鳊属鱼。又名武昌鱼。『鳜』，即鳜鱼，中国产的一种美味食用鱼，俗名花鲫鱼，亦称『桂鱼』。「山涛、李琎、崔子、张颠」：即山涛，三国曹魏及西晋时期名士、政治家，『竹林七贤』之一。李琎，大唐睿宗皇帝嫡孙，宁王李宪长子。崔子，崔宗之，吏部尚书崔日用之子，袭父封为齐国公，官至侍御史。张旭，唐著名草书家，醉后往往有颠狂之态，人称张颠。「醽醁」：亦作『醽淥』。美酒名。「纷拏」：亦作『纷拏』、『纷拿』。混乱貌；错杂貌。「譬谕」：晓譬劝喻。「侕」：众多，同『儒』字。通『而』。

甚矣哉愚人之愚也。不自愚而为人愚，人愚而使自愚，总之自愚之不已，而自愚愚也。人孰无衰病老死，倘数终之时，而不求于天，而求以愚人之愚人，而我甘受其愚，岂非愚之甚者乎？ 凡人作善，邀天眷顾。虽有谁何，不能为害，获罪于天。虽有神人，亦无可如何而愚人，则延及愚人之愚人，而为我愚。大而「建醮」，小而杀牲，以求于天，问之于天。而天不自知，问之于人，而人亦弗愿。「要」之为愚人而中饱，「馁」人妻而自顾其妻，夺人乳而自乳其子，其亦弗恕也已。 吾为尔当头棒喝曰：“凡人有灾，已存一邀福免祸之心。延求善于愚人之愚人，早存一损人利己之念。或建醮或杀牲，以家之饶薄而会计之。而「復」用心焉，施术焉，而后渔利焉。本无益也，而心愿了焉，及至灾害又作，法亦如前。遂至一而二，二而三，不至于倾家破产不已也。” 今为尔指一上乘之法，如未有疾则已，不幸而有疾，当延明医以调理之。慎勿召及愚人之愚人，贻害无穷，可为前鉴也。如未许愿则已，如已许愿，按愿之大小而计其值。遇有鳏寡孤独，冠婚丧祭，以及公益善事，颠连无告者，以补助之皆可也。不为其愿可了，而反邀天眷矣，何灾疾之可畏哉。 注 「建醮」：旧时僧道设坛为亡魂祈祷，即作道场。寻常信徒百姓为了祈福攘灾或追荐亡灵，也可以出资请道士作道场。「要」：要挟，威胁。「馁」：使没有勇气，欺负的意思。「復」：再，又，才。

理事 閤坛理事 悟善子 知微子 清辉子 崇真子纯青子 存诚子 圆觉子 圆融子执中子 敦实子 简默子 敦笃子 同坛理事 悟大 悟正 悟和 悟信悟通 悟谦 悟静悟敢 悟悌悟理 守笃 守拙 守德 守善 守理守身 守口 守仁守义 守贞 坤生 婉容子 从容子 芳华子 玉莹子秋水子 了劫子 相夫子 裙英子钗英子 霜菊子 悟善 悟淑 悟静 悟娴 劲节悟柔 悟坤 悟操悟清 悟业 坛规十条 一不畏天地，不避三光，亵神谤圣，抛弃伦常，如犯逐出。一兄弟参商，夫妻反目，错乱阴阳，不念手足，如犯逐出。一抵触父母，侮慢师长，不择正士，滥交匪僻，如犯逐出。一滥入公门，久缠词讼，邻里失和，妻子受累，如犯逐出。一不知少戒，不惜三宝，朝山演戏，问柳寻花，如犯逐出。一违背神训，懒惰如宾，每逢胜期，只图游玩，如犯逐出。一好讦人私，好宣己长，不讲经义，假做禅师，如犯逐出。一群居终日，言不及义，点鸦片灯，东倒西驰，如犯逐出。一仗势横行，抗完国课，丧失本业，惊世骇俗，如犯逐出。一强设鸾坛，藉以索利，始焉欺人，终焉自欺，如犯逐出。 凡例八条 一是集为挽回世道人心计，本慈悲之念，为普济之施，故以舟子名篇耳。苦口直陈，毫无润色，阅者谅之。一是集坛名题清觉，堂颜三畏，始于丁卯之夏，终于戊辰之秋，中间仅期年耳。故体裁有不备，阅者谅之。一是集诗词文献，计**「十有三篇」**，率属古体，未尚词华，存惩戒之语，去敷衍之词。阅者须玩其意，勿以文澡尚已，阅者谅之。一是集体裁与渡迷相表里。故**「降格」**必书日时，其诗话多寓时令，阅者谅之。一是集期年告竣，时日甚迫，未及精详校正。故多鲁鱼之误，阅者谅之。一是集编集四卷，训语另录一册，以免眉目不清，阅者谅之。一是集神号，均未抬头，本经传之义，不事烦数，令阅者一目直下，再无思索，阅者谅之。一是集文谕，间有谬误，词不尽达处，原系乩功不和，未抵纯粹，以致天工不能尽代。阅者勿以辞害意焉可。 注 …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