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墙上的石块被撬下，用以垒砌新的秩序；旧时代的幽影被剪除，投向烈焰，成为正义的柴薪。有人拍手，有人推搡，有人因群体的共鸣而兴奋不已，而更多的人站在看不见的地方，目光冷淡，不置一词。

“你呢？”有人问他。他低头，将锋藏入鞘。

他知道，举起旗帜容易，紧握刀柄简单，而真正困难的，是在狂潮中持守一份沉默的清醒。在每一个口号振聋发聩的瞬间，在每一双怒目指向下一个“罪人”时，他都在心中思索：谁定义了正义？谁又能确保今日的猎手，不会成为明日的猎物？

他不张目，不盲目地追随，不轻易地指认。因为他明白，真正的善意，不在于大声疾呼，而在于必要时递出的那只手，在于关键时刻锋芒微露的那一剑——不为彰显自身，不为迎合潮流，而是为了阻止盲目的蔓延。

狂风过境，人群散去，余烬犹存。他依然站在原地，静静地，握紧了那一柄尚未出鞘的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