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的先生，摇着醒木走上台前，嗓子一提，先铺开那千篇一律的开场白：“诸位看官，今天讲个故事，题目叫——‘东一榔头，西一锄篼’。”

话说某地有位“万能先生”，自诩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早晨，他跑到市集摆摊，打出一面旗子，写着“医术精湛、百病可治”。有人问他，“这药怎么配？”他抓起一把草根，再舀一瓢井水，咳嗽一声说：“此乃‘天人合一’的神药。”患者喝下去，没死成，但拉了三天肚子。

中午，他跑到田边，拎着一把破锄头，对正在干活的老农说：“你这地种得不对，得按我说的来。”老农不服气，说：“种了三十年地，哪里轮得到你指点。”他却振振有词：“书上说了，天时地利人和，要这么耕！”结果照他的法子，三天后地里全是枯苗。

到了傍晚，他又换了一身儒雅的长袍，跑到学堂里讲课，说：“诸位学子，听我传授绝世学问。”讲着讲着，才发现自己说的是三分医学、两分农活，再加五分不着边际的闲扯。学生们一个个听得云里雾里，最后问他：“先生，这些道理可有出处？”他竟怒拍桌子：“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是出处！”

于是，这“万能先生”东一榔头敲不响，西一锄篼铲不深，日子久了，却也博得了个“啥都懂点，啥都不行”的响亮名号。

后来呢，这位先生竟被某高位者欣赏，封了个“全能顾问”的名头，还要去主导大事。有人劝他：“行行好，别祸害人了。”可他反问：“乱世里，能说会道不就是本事？”

台下听书的众人哄然大笑，有人摇头，有人冷笑，也有人忽然低声叹息：“可别笑太早，仔细看看，这不就是身边的现实么？”

故事讲到此处，先生忽地一敲醒木，笑着问：“诸位看官，这东一榔头、西一锄篼，可笑得够味儿？”台下默然，有人低头，有人若有所思。